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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边的美(农业部信息中心主任郭作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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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.02.11



  (编者按:郭作玉是农业部信息中心主任,他在全国农业展览馆散步时,凭所见所思,写了《身边的美》“荷”、“鸟儿”和“树林子”三部曲。现予登载,供大家欣赏。)

郭作玉

  我家附近有三口池塘,位于全国农业展览馆内。三口池塘自南而北依次分布,大小、形状、深浅各异。南边的一口最深,常年有水,里面养着鱼。中间的一口较浅,差不多也常年有水,里面种有荷、芦苇和香蒲,随便地生长些鱼。北边的一口最浅,长满了芦苇、野柳和蒿草什么的,是青蛙和蛇类的天堂。在京城,这是一块难得的地方啊!

  我常来这里散步,阴晴雨雪,寒来暑往,对所见到的一切都颇有兴趣,但最引我注意的是荷,观察最多的也是荷。

  春天,万物萌发,像与各式各样的小草竞赛似的,荷的嫩叶芽儿钻出了水面。不知是害羞呢,还是为了降低穿越泥土、水层的阻力,初出水面的它们,像一个个尖顶朝上的向内紧卷起来的小陀螺。很快,这些“小陀螺”的叶片儿就在水面的上方展开了,好像初生的婴儿睁开了眼睛。好嫩的荷叶啊,绿中带黄,油亮亮的。它们迎着阳光,迎着风儿,微笑着,舞动着,伸展着。它们生长的空间,开春时约有二亩多的水面,随着时间流淌会不断地蔓延扩大。忽然有一天,在那些青春年华的枝叶间,个个荷蕾恍如伏兵突然地窜了出来,亭亭玉立,含苞待放。不知哪一朵蕾儿是先开冠军,但即使是才有一枝荷花开放,整个荷塘的气氛就不一样了。荷花一出,本来青翠欲滴的麇集的荷之茎叶已无与伦比,芦苇啊香蒲啊更难与敌!

  夏天,火红的季节,荷显得格外茂盛。叶儿茁壮,绿中泛黑,荷杆儿愈粗,先前的茸毛儿渐渐硬起来,怕有些扎手了。红色的粉红色的纯白色的荷花竞相开放,一茬儿接一茬儿,争奇斗艳。有一些荷花,如仙子下凡,竟然开放在临近的芦苇、香蒲丛中,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。见此情状,游人指指点点,争论是荷侵入了芦苇、香蒲的领地呢还是芦苇、香蒲长过来了呢。很清楚,就是表面上看似温和的荷入侵了别人,是它那白生生的藕儿与生俱来的生命力在发挥着能量。在没有芦苇、香蒲生长的水域,荷也在兵分几路向前推进。应该说,荷、芦苇、香蒲共生一池本来就是一种融合与相映成趣。荷叶与花,清晨醒来伸展腰枝,傍晚欲眠俯首低耳,经过朝露格外妩媚,历过雨洗特别清新,蜻蜓蜜蜂蝴蝶穿梭其间。在南池增氧机的轰鸣中,在北池一片蛙声里,中池荷的鼎盛之时来到了,花团锦簇,数不尽的莲蓬脱颖而出,荷叶像一把把撑起来的雨伞,碧绿接天,日头越毒,荷越旺。

  秋天,成熟的季节,凋零的季节,喜哉忧哉,荷难知。入秋后,荷的前锋还在拓展,其蕾还在生,其花还在开,其莲蓬还在不断地涌现,果实累累,丰收在望。但很快,火辣辣的太阳一日日收敛,蝉儿变了声,风儿变了调儿,阵阵秋雨,层层凉意,荷花飘零。一片片花瓣儿带着清香漂浮在水上,微风吹来,它们像游弋着的优雅轻灵的白鹭儿,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地来到池塘一角的小船边,来到芦苇、香蒲的面前。悠悠荷梦,魂归何处?池塘边上的树叶慢慢变得或黄或红了。荷叶开始墨绿里泛白,接着黄起来焦起来,然后依次脱落入水,以作为它们来年再生的肥料吧。莲蓬们顿显突兀,有的不知是难支果实重负还是做错了什么事儿,低下头去,且一天天下沉,更多的是立得愈直死而不倒,密密麻麻的蓬子在等人采摘。整个荷塘,显得冷清而寂寥了。此时,或许是人们不在乎这里的一点儿果实,或许是害怕有什么污染,反正没有见到有人采莲子,因而也感受不到乡土社会里那种采莲的喜悦和热闹。它们身旁的芦苇、香蒲呢,也衰败起来,东歪西倒。北池干涸了,芦苇和蒿草被刈运殆尽,蛙蛇不知了去向。南池中的增氧机,也不见了转动。一群野鸭子不知从哪儿飞来,大约十余只吧,呱呱的叫声和嬉闹的样儿,打破了这儿的凄凉,惹得行人驻足观望,多少为清冷的荷塘添了些生气。

  冬天,收藏的季节,荷藕安然冬眠。几乎只剩下光杆儿的荷茎,在冬日里挺立着。寒风刺骨,在它们身边发着淫威,在高天之上呜呜作响。大雪漫天飞舞,让天空一片迷蒙。冰封大地,欲扼杀掉一切生机。这时的荷,确实偃旗息鼓了,几乎被人遗忘了,容易让人觉得它们被彻底地打压下去了。是这样吗?否。人们所看到的,只是荷的一部分,它是多年生植物,其根——藕才是它的生命之源。而它,是真正的英雄,不露面却一直在支持着荷的生长,像壮士断腕和壁虎弃尾一样,冬天荷叶及茎的窘况是它付出的代价。此时,它正在冬眠,在韬光养晦,在蕴蓄着生命的力量,在企盼着春的归来。“碧荷生幽泉,朝日艳且鲜。秋花冒绿水,密叶罗青烟。秀色粉绝世,馨香谁为传?坐看飞霜满,凋此红芳年。结根未得所,愿托华池边。”这才是对荷的最好的解读。人们啊,在观赏荷赞美荷的同时,切不要忘了它生命的本质和坚强的性格啊!

  一元复始,万象更新。新春一来,荷将重新演绎它的故事。

  走在池塘边泥土与草杂陈的小路上,我感悟到,荷真是高洁之辈,多么柔嫩,多么鲜艳,又是多么顽强,在低洼处发展,不像一些藤类能攀龙附凤。荷既经得起繁华也经得起曲折,风欺霜辱雪压都不在话下,它给了大自然和人类以美丽以果实,成熟了不被采用没有怨言,自生自灭也无所谓,但只要有生,就会生出新意,就会活得灿烂,就会做出奉献。荷生生不息,不仅形体美丽,更有高贵的品质,体现着一种永恒价值的精神性的东西。也许是因为如此,荷受到人们高度的尊崇。“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,中通外直,不蔓不枝,香远溢清,亭亭静植,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。”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,佛教的净土宗称作莲宗,佛寺中僧人的居室叫莲房,莲花还成了佛和菩萨的宝座,成了既美好又神圣的象征,无论是在图画上还是雕塑中,看到它时都令人肃然起敬。(2004年12月写于北京家中)


鸟 儿

郭作玉

  一年四季,我常到农展馆散步。在北京这个繁华都市里它是一个鸟儿的乐园。

  清晨,刚一走进农展馆南门,马上就听到“喳喳——喳喳——喳喳喳——喳喳喳喳喳”喧闹声,这是树麻雀们。它们的叫声是混合着的,是在一起叫,是群鸣,好像是集体热烈欢迎的意思。

  往里走一点儿,很快就有喜鹊叫,“嘎嘎——嘎嘎——嘎嘎嘎——嘎嘎、嘎嘎嘎”。也许有人说,不对,喜鹊不是这样叫的,喜鹊是“喳喳喳——喳喳喳”叫的。是的,有些书上也这么说。不过,且慢,我是经过多次仔细听才这么说的,是比较并辨别过麻雀与喜鹊的叫声的,而且还有证据。在我的家乡,有一个顺口溜,“小马嘎,尾巴长,娶了媳妇不要娘!”小马嘎,就是喜鹊。你看,叫小马嘎,是人们根据它的声音为它起的名字啊。

“布谷——布谷”,是布谷鸟,又叫大杜鹃。

  “尻娘马骝——尻娘马骝”,是黑枕黄鹂。

  “麦罢垛垛——麦罢垛垛——光棍儿扛锄——光棍儿扛锄”,这种鸟儿,我虽然熟悉其叫声,但遗憾不知其尊姓大名(据说是四声杜鹃)。听它的叫声,仿佛是在吆喝农民做好农活。

  “吱奔咂奔嚓——吱奔咂奔嚓”, 是吱门叉(据说学名叫黑卷尾),这叫声有“起床号”的作用,因为在麦收季节的每天黎明时分它都会准时地叫,而且一遍一遍地到处飞着叫,把疲劳的处于沉睡中的人们喊起来。

  “苦熬——苦熬——苦熬”,是苦熬鸟儿,夏末秋初它来了。经过夏日炎炎,萧瑟的秋已经来临,冬天也不太远了,活着难啊,它似乎在发出关于生存的感叹。

  “咕咕咕——咕咕——咕咕咕——咕咕”,是老斑鸠,声音听起来深沉悠远、苍凉悲壮、饱经风霜,充满着神秘,容易使人发生联想,顿生世事难测之感。

  “呱呱——呱呱——呱呱呱”,是野鸭儿,它们一边叫一边在荷塘里嬉戏。如果有人走近,它们马上就机警地游向远处,甚至毫不犹豫地离开这片水。

  还有一些鸟儿的叫声,我捕捉不准,有的声音还很好听。

  这里的鸟儿,有的是常住户口,如麻雀、喜鹊等,在此筑巢垒窝,有的则是侯鸟,在长途跋涉后于不同的季节飞临驻足。

  它们披着斑斓的羽衣,形态各异。喜鹊,嘴尖,尾长,身体大部分为闪光的灰色或黑色,肩和腹部白色。黄鹂,身体黄色,自眼部至头后部黑色,嘴淡红色。布谷鸟,身体黑灰色,尾巴有白色斑点,腹部有黑色横纹。小燕子,嘴两边及下方是深红色,头顶及背部、尾上是高贵的黑色,腹部是白色,多么完美的色彩搭配!乌鸦,通体黑色,嘴是棕黑色,给人一种纯美唯美的感觉…

  它们的行为十分灵动,多姿多彩。麻雀身小、飞行距离短,爆发力强,飞起来仿佛弹弓弹出去的石头蛋儿一样。喜鹊总在枝头上跳来跳去,一边跳一边叫,如在歌舞,很高兴的样子,怪不得人类把它当作吉祥鸟儿。布谷鸟在初夏时分常昼夜不停地叫。燕子飞来飞去,不愿停歇,一边飞一边“咭——咭”地呢喃着。乌鸦喜欢呆在高处,远远地“哇——哇——哇”,同时很警惕地注视着周围,似乎知道自己不受人类欢迎。有的鸟儿翩然落地,大摇大摆地走路,像人背着手漫步,俨然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,又像有些富人在摆阔。有的鸟儿总是闻其声、难见其形、充满神秘。

  鸟儿在天上飞,让人羡慕,能吃掉很多害虫,让人心存敬意和谢意。人类喜欢它们热爱它们,有很多情感性的东西往往借之咏怀,因而它们身上也承载着很多人文的东西。

  我的家乡就有一个民谣,“小麻雀,叨磨盘,闺女死了咋过年,爹也哭娘也哭,嫂子喜欢的拍屁股。”这反映的是旧时代农村不少家庭姑嫂难和的情形。“尻娘马骝——尻娘马骝”,美丽的叫声清脆悦耳的黑枕黄鹂,怎么像在骂人呢,人们又为什么用这样的字眼儿来解读它的鸣叫呢!原来传说有一个人名字叫马骝,该君向来遭人讨厌,人们借物言志。乌鸦为什么不受欢迎?大概是因为它的叫声“哇——哇——哇”,好像人在哭,不吉利。民间有许多苦,为了倾诉,人们总爱以自己的心声理解鸟儿叫声,如“苦熬——苦熬”。最有名的是毛泽东同志1965年秋写的一首词,词牌名念奴娇,题目《鸟儿问答》,把中国比作大鸟鲲鹏,把苏联比作小鸟蓬间雀。逢喜事,真高兴,演奏一曲《百鸟朝凤》,总能使人产生欢快的心情。遇美景,受感染,用“鸟语花香”来形容,读了听了这个词儿就让人觉得温馨,以致有些心理疾病诊疗专家用此意境引领病人走出精神郁闷。

  我爱看关于鸟儿的文学作品。最喜欢读的是苏联文学家高尔基小说《人间》中对鸟儿的描写,极具美感,在上个世纪70年代我曾以钢笔正楷规规矩矩地把它们抄了下来,多少次津津有味地读,前年我又把这段文字录到电脑中,配写了一篇序言,便于随时阅读欣赏。我最喜爱看的是美国的国际著名制片人雅克-贝汉拍摄的电视片《迁徙的鸟》,它淋漓尽致地展现了鸟儿世界的风采。

  鸟儿身上有很多启人心智的东西。它们是大自然的一种生灵,像人一样有生有死,“百鸟啼唱吹生前”,生不易却乐观,死可哀却无声,磨难多却生生不息。它们的形貌、精神、声音、动作都很美,为大自然增光添彩,使大自然生机勃勃,带给人类诸多益处,生的真有价值。它们身上有许多美德,值得我们人类学习。如麻雀的勤奋,乌鸦的反哺,大雁的忠于爱情,候鸟的团队意识,以及它们不负期待,总是遵守“归来的约定”…(写于2005年12月北京家中)


树 林 子

郭作玉

  全国农业展览馆内有一片树林子,面积约二十公顷左右,我常去里面散步。时间久了,我感觉与这片树林子熟悉了,生出感情来了。

  有天早晨,我散步到一棵法国梧桐树前,无意间突然感觉它好像在向我问好,在说“你好,早啊?”仔细端详,其树冠最下面的两个大枝像张开的双臂迎向我,树的主干及树冠的姿势向前稍倾,似在向我颔首示意。我心生快意继续前行,未及多远,迎面碰上一棵柳树,感觉它也很亲近。其树干姿态优美地微向后仰,虽无一丝风起,它的两个半截大枝杈及其顶上的新枝却富有动感,形状情势仿佛正向我表示欢迎。

  我不禁奇怪起来,怎么今天会有这些感觉?索性认真地打量起前面的以及周围的树。认识的树,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树,尽入眼底,感觉都不陌生。走一会儿坐下来歇息,觉得树林子好清爽啊,好令人心旷神怡啊!这时候,忽然想起,来这里散步坐下来休息也还是头遭儿。而坐下来看树林子,与走着看树林子情景不一样。即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各种树木的躯干,如帐一般覆盖大地的树冠,林子里的草地和灌木丛,还有觅食的小鸟儿。

  这天早晨看到的和感觉到的,认真想想可能并不奇怪,是一种量变质变的结果吧。日久生情,对人对物都是一样。早听人讲,一件事做久了能无师自通,练功或参禅久了会有奇异现象发生或有顿悟。茫茫宇宙,有很多神秘,不少现象人类已经有所感知或破译。反正,自此始,我与这片树林子似乎有了“接通”的感觉。

  此后,来这里散步时我必然每次都去看那棵法国梧桐树和那棵柳树,谁不愿意尽情地享受友好呢。一树两树既熟,对其他树木也渐有所悟。本来过去在农村时我对树木就有兴趣,有一些常识,以往来这里对树木也有所观察,现在由于与它们相识相熟,出于好奇有时候我还到百度上去查查它们的“出身”。了解愈多,相知愈深。

  杨树,是这片树林子最早给我深刻印象的树。这儿生长的主要是毛白杨。它们已经长得高约二三十米、胸径约一米左右了,树干通直,树皮灰绿色至灰白色,冠幅集中,雄伟壮观,成排的它们整齐地立于路边,好像勇敢的卫士为行道平添了若许壮观与安全。也许是它们的高大挺拔很有震撼力吧,惹得行人常驻足观望,我多次仰视其美,以致看得眩晕。为了让母亲看看这些大树,领略它们的飒爽英姿,我曾不只一次地专门带她来到它们身边。

  柳树,主要生长于馆内池塘边。它们的主干通常在二三米处就长出枝杈,其上长出的小枝细长下垂,叶子如眉宽窄相宜,若被春风拂动,身形婀娜多姿,优美之状无与伦比。可能是为了追求更美的形体吧,它们的枝杈有时会被锯掉相当一部分,而锯过的地方确实很快发出新枝。柳树寿命较短,一般三十载以后开始衰老,树干中空,外部老态龙钟。怪不得此树历来被人看作是情感树。 我国古代对它就有类如女子的说法,以及体现感伤,等等。如(唐)贺知章咏柳,“碧玉妆成一树高,万条垂下绿丝绦。不知细叶谁裁出,二月春风似剪刀。”《诗经?小雅》采薇,“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。今我来思,雨雪霏霏。”毛泽东晚年常咏读我国南北朝诗人庾信的《枯树赋》,他最喜欢的几句也是说柳树,每每借柳伤怀。

  桐树,这儿有中国梧桐和法国梧桐,主要长在池塘边的行道旁和门球场周围。它们树干光滑,叶大优美,是出色的观赏树种。中国梧桐,又名青桐、桐麻,生长快,能活百年以上,桐花雍容华贵,木质立度好,被人说成“宁折不弯”,木材适合制造木箱和乐器,种子可以食用或榨油。我国自古以来有凤凰“非梧不栖”、“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”的说法。晚唐著名诗人李商隐有一首诗正好写到桐与凤,“十岁裁诗走马成,冷灰残烛动离情。桐花万里丹山路,雏凤清于老凤声。”法国梧桐,给我印象深的是树干青春旺盛,树大冠大,浓荫遮天蔽日,树叶子生得晚落下的迟,直到来年春天方姗姗离开母体,将其植于路旁可以形成绿荫隧道。

  槐树,这儿有国槐和洋槐。国槐,又称土槐,形态庄重,树枝发青,树叶片小浓密,生长慢,木质结实,花果可以做茶,有药用价值。我小时在农村每年夏末常采其花果(又叫槐米)卖钱。方法是找一根长且硬的竹竿,在一端捆绑上一把镰刀,站地上或爬到树上用镰刀削下来长有花果的小枝。当时价格,花果晒干后9分钱一斤,采集一季能卖上几块钱。洋槐,形状比国槐看上去要潇洒,个头高,树冠相对开放,其花清香四溢,清晨散步未近其身已花香扑鼻,做晨练的人们特别喜欢在下面扎堆儿,槐花可以食用,槐蜜是很好的蜂蜜。

  松树和柏树,主要长在这儿比较平整的土地上。松树主要有马尾松、红松、雪松、白皮松,给人美感较强的是雪松和白皮松。雪松,树冠尖塔形,大枝平展,小枝略下垂,叶针形、质硬、灰绿色或银灰色,每一根长枝都像孔雀张开的翅膀,整个树形浑似孔雀开屏。白皮松,树干较矮,树皮灰绿色、光滑,树枝几乎贴地而起细长斜展,形成宽塔形至伞形树冠,仪态娴静端庄。柏树也有多种。人说柏树乃百木之长,细致观察,确有坚毅挺拔和凛然不可欺侮之气。苍松翠柏,斗寒傲雪,四季长青,寿命长,材质优,古今中外人们常以其品质来比喻正气、高尚、长寿、不朽,细品谁不心悦诚服。

  银杏树,是地球上现存种子植物中最古老的孑遗植物,号称“活化石”,主要长在这片树林子的北半部。其果实、树叶均可食用。树叶美丽,形如凤凰羽毛,深秋时节变成金黄色,把每棵树装点得活像一只金色的凤凰。该树能活数百年,像松树、柏树一样常被植于庭院和寺庙中,长得日久年深时,有的就被称作“帝王树”。

  椿树、桑树、榆树,零星见于树林中。它们是华北平原人们喜爱的树种。前者树干高大笔挺,生长快,与桐树一样木质轻,是建房的好材料。中者叶子能够养蚕,桑葚可食,木材坚硬耐湿,民间传统上常以其作棺木。后者,叶子又叫“榆钱儿”,灾荒年成取之可食,寿命长,榆木家具受人欢迎,但不知什么原因,形容某种人不容易改变或脑子笨有“榆木疙瘩”的说法。我为榆木打抱不平,既然其所做的家具受人欢迎,怎么将之作不敬的比喻呢?

  柿树、核桃树、山楂树,为数不少,一般生长于僻静处,年复一年地开着花结着果。我注意到了它们,并且留心观察它们,崇敬它们的奉献。我相信,像椿树、桑树以及其它的树一样,它们在这里不是点缀,而是自有特点、作用和价值。

  以上这些树,堪称一片混交林了,共同沐浴阳光雨露,共同面对春夏秋冬,一起成长,是一个和谐的整体。它们与丁香、碧桃、迎春等多种花木共生,是昆虫和鸟类的天堂,大家一起营造鸟语花香,构成了一个生态体系,不断地展现出一幅幅生动优美的画卷。它们是动的,时刻在吸收周围一切成长的要素,不停地在进行生命的置换,风起时林涛阵阵,仿佛一个乐队在全神贯注地演奏一首交响曲。它们是静的,经常“心如止水”,静如处子,若有若无。它们听从栽植,能无怨无悔地成活下来成长起来,为周边的城市居民塑造美好的环境,提供着天然氧吧,还无私地奉献出自己的叶、花、果和躯干。这样的树林子,谁不热爱呢!

  记得英国诗人勃莱克说过,“一花一世界,一沙一天国。君掌盛无边,刹那含永劫。”瑞士思想家阿米尔说过,“一片自然风景,是一个心灵的境界。”我非常欣赏这样的说法。作为人,我们每一个个体和这花、这沙又有何区别呢?我们短暂的生命源于自然,我们的情感和智慧也源于自然,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被自然所见证,最终又将掩入泥土,回归自然。因此,我们应该感激自然和敬畏自然,热爱自然和呵护自然。在自然的怀抱里,我们是多么的渺小啊,难道不应该虔诚地培养一颗谦逊纯净的心吗?而只有与自然息息相通心心相印,实现天人合一,人也才可能博大,才真正达到了理性的彼岸。(写于2010年7月出差途中)


二〇一一年二月十一日